2010年12月30日星期四

閱讀筆記:草莓田之吻

1.
文字保持令人有一氣呵成讀畢的吸引力。科幻情節處理巧妙,穿越時空及不老女孩乃舊有橋段,結合起來仍有估佢唔到的新鮮感。如要繼續走科幻路線,作者宜多讀科普讀物及同類小說,望能殺出血路。

2.
小說世界有一貫的地道時代感,Yes Card、維他奶、美少女戰士、facebook、開心農場、Restaurant City,描寫簡約細緻,捕捉了沉迷者的心態。

3.
末段由「孌童」死結,發展至兩位六歲小孩天荒地老,屬犯禁破格的愛情大團圓。處身世俗目光的失樂園,我們需要一個換個時代再一起等荊棘滿途全枯死的happy ending。

4.
小夏不顧老父「喪女」之痛留在現代;青空喝下返老還童藥,大安旨意等老父青瞳供養自己及小夏,讓母親再次承受「喪子」之痛,則貫徹作者筆下主角的性格,愛無反顧,難聽點則是在內疚中自私自利。擁抱當下快樂的糖衣,包着犧性別人未來幸福的毒藥。

Anyway,小說主角不必是完美無瑕的聖人。以為犧牲的是自己,實情卻害苦身邊每一個人,不就是人海中你你我我的性格弱點嗎﹖加上沉迷網海,廢寢忘食,真是不折不扣的廿一世紀少年。

讀本資料
書名:草苺田之吻
作者:唐希文
出版:青藍出版社
出版時間:2010年6月
ISBN:978-988-8021-78-9

2010年9月20日星期一

凌晨時分手機失縱事件

凌晨二時五十分,因要事飛的外出。下車不久,發現手機不見了。

「仆街。」我心裏一邊暗罵倒楣,一邊安慰自己手機只是遺留家中。

辦完要事後,火速回家,翻來找去也找不到。再用家裏電話致電給自己手機,長響至轉駁至留言信箱,再打幾次,結果仍是「你已被接駁到 9...4...9...」屌,呢次真係黑仔。

只好打 1083,搵全九龍的士台的電話。接線生好心,提醒我有馬路的事。打了去馬路的事,等了十多分鐘,仍等不到回電,開始懷疑手機是否留在的士:「會不會是上車落車時不慎丟了在街上﹖」於是盤算,說不定要沿原路走一趟。

在這個心煩的時候,忽然記起遠在台北的翠絲請我替她和她家人在網上預辦回港客機的登機手續。不知說自己 EQ 高還是不分輕重,我居然把找手機的事擱在一旁,花了十多分鐘給她預辦登機手續。辦好了,又想,應該要出去走一趟。

出發前,決定再多撥兩次電話。第一次,還是長響後駁至留言。第二次,亦即是遺失電話後撥出的第六次,終於有人接聽。「司機﹖」「係呀。」果然,電話是留在了的士上。後來知道,接載了我以後,他去了吃宵夜,是故電話一直無人接聽。他接聽的時候,剛好吃飽回到車廂。

他說自己旺角,由於跟我家有好一段距離,我叫他飛的將那部新機價也不過二百元的手機送回來。「咁我而家落旗啦喎。」他確認我的要求。「好,我馬上到家樓下的巴士總站等你。」

在家樓下的巴士總站等了五分鐘,的士來到。看看司機的樣貌--第二次見面,我才認真地看他的模樣。

看他落下玻璃,把手機遞出的一刻,我如釋重負,感激地說:「唔該晒。」

司機大哥隨即語帶歡欣回應:「我多謝你就真,俾多單生意我做。」

嘿,錢包又少了一張紅底。「我今晚做了你的大客呢。」除了說個笑話,我不知還有甚麼方式為那張紅底哀悼。

2010年7月29日星期四

在後現代的時候

很久很久以前,大約是2003年吧,碩士班的同學突然刮起一陣作詩風,幾個同學在一次聚會後,輪流發表只有聚會中人才明白的詩。後來,小春子 又寫了一篇,不知給誰貼了在白板上。我實在看不過眼,這麼好玩的事為甚麼沒有我的份兒﹖於是以他的詩作藍本,改寫了三個版本。原作已經流失了,反而那三個 改寫版本,還一直存在我的電腦。昨晚看到小春子把那時同學們作的詩貼上開心網來,勾起了我對這幾篇舊作的回憶。現在貼上來,是對碩士班回憶的存照,也是向當年能夠天馬行空亂寫一通的輕狂無知,作一敬禮。

在後現代的時候,
如果你愛上了一個人,
請你,
請你一定要狠狠地揍他。
不管你們相愛的時間有多長或多短,
若你們能始終拳來腳往,
那么,
所有的時刻都會是一種後現代的美麗。
若不得不分離,
仍要柔情地說聲「x你」,
但要在心裏存著感謝,
感謝他給了你一次份現代的記憶。
後現代以後,
你才會知道,
在後現代的剎那,
沒有的理性的青春才會了無遺憾,
如中午時竟有輪靜靜的滿月﹖!

2010年7月28日星期三

Gag a Life

1.
傻婆一家四口打麻雀,三番起糊,一開牌就平糊無花自摸格。點知摸咗十幾輪都食唔出,仲要扑爛花。傻婆當堂破口大罵:「仆街你個冚家剷吖。」

全枱人滴汗。

2.
採訪現場,記者與被訪者針鋒相對,言辭間漸見火藥味。

記者:「信唔信我用支筆寫死你吖喇﹖」

被訪者:「我又唔信呀。」

記者不發一言,即時在筆記簿上疾書。被訪者心生好奇,往筆記簿上看,發現上面寫着:死你死你死你死你死你死你死你死你死你死你死你死你死你死你死你死你死你死你死你死你……

2010年6月21日星期一

在啟德的日子

為了做一個關於啟德發展的專題,過去一個月,走訪啟德舊機場不下10次。可以走的角落,差不多走遍。理論上不可以走的地方,實際上也走了不少。每次進去,行來行去至少3小時。我不會說累,因為進去的時候,身旁通常會有一個背着大批器材的攝影師。

不幸地跟過我去啟德的攝影部大佬,事後就曾因此在辦公室跟我說:「跟你做嘢真係無啖好食。」而當他發現跟我漏夜在啟德行了幾小時,最終只出了一張郵票大小的照片的時候,他的表情有如遇上晴天霹靂。

另一位無啖好食的攝影師,跟我走到舊機場跑道,等了良久等不到拍照的時機,卻等到一舊黑雲,大雨飄至,他由頭濕到落腳,連底褲都不能倖免。過了一、兩星期,同一個攝影師在烈日當空的中午跟我重遊舊地,曬到額頭皮膚灼痛。

從以上例子可見,如果我是郭台銘,富士康的跳樓員工,應該已經過百。

報道最後出了近50張照片,以本刊的專題來說,算多,但仍遺漏不少具記錄價值的場景。這裏分享幾張,希望它們不至石沉大海,同時補充一些稿中沒法包括的內容。當然,最精彩的內容,都刊在今期的 U Magazine :p

這個是開版的版面,照片、設計俱佳。
啟德去年底開了一個草地板球場,供板球總會練習和比賽之用。其實在啟德的空地,周日也有南亞裔人士打板球耍樂。


舊機場的跑道末段,現已成為一個地盤。夾在維港兩岸的燈光之間,夜裏就算不帶電筒,也可清晰看到附近的環境。
從九龍仔運動場往樂富方向看,會望見一個有紅白格仔的山頭。那些紅白格,是以往提示飛機降落的指示。我訪問啟德機場達人阿拔時,他說政府如果還想保留甚麼舊機場遺迹,就應該好好保育這個人稱「格仔山」的山頭。
爬到上「格仔山」山頂,可眺望現時的啟德風貌。

在「格仔山」的山頂上,見到一個人工搭建的燒烤爐。
龍津石橋,建於1873年,二次大戰日據期間被清拆,並埋於啟德機場的填海區。政府近年發展啟德,將其發掘出土。



2010年6月3日星期四

為中大「堅守政治中立」叩首

中大以「堅守政治中立」為由,拒絕讓「新民主女神像」及相關展品放置於中大校園,自打嘴巴的明目張膽,令人佩服得五體投地。

何謂政治中立﹖根據一般人的理解,是不支持或反對各種政治活動。引用在這次中大事件,如果校方真的堅守政治中立,那就算不支持相關活動,也不應該反對或拒絕(可用其他理由拒絕,但起碼不能以「政治中立」為由拒絕)。如今校方卻一面自稱堅守政治中立,一面拒絕讓展品置於校園,狠狠地自摑嘴巴。

基於長輩時常教訓我要心存厚道,我嘗試同情理解,可能是某位決策者一時思路不清,才會犯了連初階邏輯課學生也不應犯的錯。但細看校方的公開信,shit!裏面說:「大學的行政與計劃委員會以不記名方式投票,一致決定重申大學必須堅守政治中立的原則……鑑於上述的原則,行政與計劃委員會不能接受學生會會長五月二十九日來函所提出的申請。」

有些人面皮特厚,就算自摑嘴巴摑至口腫臉腫甚至嘴角滲血,也不會承認這刻的我打倒了同一刻的我。能發出這種公開信的大學管理層,相信也是面皮特厚的一類。我估計未來數天中大師生校友如何抨擊抗議,校方仍會以「讓展品置於校園,等如支持某種政治主張」、「不要將教育政治化」等藉口,行其「擇善而固執」的高尚情操。

如果校方真的如此神勇,好了,我佩服,但請他們將此偉大原則貫徹始終,快些請那位在 2009 年 1 月 21 日已成為行政會議成員的校長劉遵義離開,否則讓政府內閣放置這個膠樽於中大校園多一天,就損害中大那高尚情操多一天。

另外,當大學每年決定名譽博士的名單時,也請相關委員會仝人以不記名方式投票,一致決定重申大學必堅守政治中立的原則,不接受任何政治人物的提名,並且即日發公開信,向以往獲頒該項榮譽的政治人物,追討已頒發的信物。萬一對方不高興,可以特委派大學輔導長與其密切聯繫。

至於政治及行政學系、社會學系、歷史學系等科目,摺埋好了,否則讓那些政治學理論、馬克思主義、南京大屠殺等有損中大政治中立原則的思想和史實「放置」在課堂,會打爛中大「堅守政治中立」這一貞節牌坊呀。

2010年5月11日星期二

國之將亡 笑話當道

1.
草泥馬奉勸馬迷:「如果只想獨贏,結果可能是共輸。」

2.
希臘陷入債務危機,雖獲歐盟及 IMF 接濟,卻要緊縮公共開支。民眾不滿政府官員多年來貪腐,最終要以國民福利埋單,結果釀成騷亂,導致人命傷亡。為此我要譴責希臘政府,好搵唔搵,居然搵歐盟和 IMF 借錢,搵安信兄弟咪無事囉。人哋都話同銀行一樣,有金融局監管,又接受手寫糧單作入息證明,你都唔搵。睇怕特區政府官員下次拜訪希臘,都要介紹呢兩兄弟俾當地官員認識。

3.
世界桌球錦標賽冠軍希堅斯涉嫌索價 30 萬歐元,承諾在 4 場賽事故意輸掉 4 局,居然被暫停所有世界職業桌球和士碌架協會的賽事,我要鄭重抗議。故意輸掉球局,不過是他跟廣告客戶的特約節目。你也不能怪他見錢開眼,因為接頭的是經理人,經理人見錢開眼,係經理人o既事,桌球手只做一樣嘢啫,就係篤波。希堅斯,理直氣壯一點,不妨手舞足蹈,大聲一點解釋,爆咪也不要緊。仲有人質疑,更可以兇一兇佢:「你仲 interrupt 我﹖set 你士碌架吖喇。」

4.
立法會補選即將舉行,當變相公投又好,當普通補選也罷,輸掉的陣營,都要識得跌落地拿番拃沙。想輸得光彩,不妨向《葉問 2》抄橋,講句:「你認為分勝負重要吖,定還是同屋企人食飯重要﹖」之後走人,你話係唔係好型﹖(個老婆係熊黛林,梗係同屋企人食飯重要啦。)

5.
講開《葉問 2》,又諗起洪金寶的感人對白:「為生活我可以忍,但係侮辱我哋中國武術就唔得。」中國人,為生活真係可以好忍得,但係除此之外,好多嘢都唔得──你睇下同胞們爭入上海世博會場的墟冚場面。我估當時捉個人問吓,佢隨時會比洪金寶更激動:「為生活我可以忍,但係無得入英國館就唔得。」

6.
《志明與春嬌》叫好叫座,有影迷有樣學樣,學志明將 “i miss u!” 上下倒轉,寫成 “in 55!w !”,諗住用來冧仔冧女,但係唔知點解,總有人將 i 和 ! 撈亂。大家想老翻浪漫,唔該 double check,尤其係 double check send 俾邊個,否則 send 錯咗俾老細,佢突然加你人工,你都唔知點收科。

7.
犀利哥行 catwalk,仲有錢收,點解我仲要坐喺度寫稿﹖我決定半年之內唔洗衫、唔剪頭髮、唔沖涼。之後我出街前會在新浪微博、twitter、facebook 報告行縱,到時勞煩大家幫手「偷拍」後上載廣傳。封號方面,我唔需要做「中國第一帥男」,「U Magazine 專題組第一帥男」就得(全體編輯按:本刊專題組其實只得一位男性)。最多將來有得收錢行 catwalk,分番一個幾毫過你。

2010年5月3日星期一

國際化﹖我接受唔到囉(王祖藍腔調)

愈來愈討厭「國際化」這個形容詞。

其實只要細想,就知道「國際化」根本說不出一件事的好壞。你說某件事達到「國際級」,我會意會到那是世上的鳳毛麟角。但如果你跟我說某件事很「國際化」,我只會知道那件事做得跟某幾個國家(通常是歐美)很相似,但根本不知道做得好不好。

別人的模式不一定好,也不一定適合自己,道理很明顯。但好些政商界精英、知識分子,卻似乎連這麼顯淺的道理也不明白。政府官員常以「乜國物國都係咁做,香港不做就會落後」來推銷政策,一些壓力團體、所謂的有識之士,也愛以同樣理由要求政府實施某些政策。

我相信有些人是明白「國際化」之廢,但當自己很想推動某些事而找不到堅實理據時,就會以「阿邊邊個都係咁做」、「好多國家都係咁做」來壯膽。慘就慘在有些聽眾居然會給這些所謂理據嚇唬,啞口無言,甚至覺得有道理。久而久之,「國際化」竟理所當然成為好事。

有時跟朋友討論社會政策,也會聽到對方以此支持他們的觀點。那些時候,我通常會接不上嘴,不是因為我已經給說服,而是我怕將心底話說出,會很傷害大家的感情。而不說心底話,我又找不到更體面的言辭。

心底話是甚麼﹖「咁多人死唔見你死﹖」我真的這樣想,你那麼愛學人,學人家去死好了。

究竟怎樣可以客氣一點,而又能表達我對「國際化」的怨懟呢﹖「食人族食人,點解你又唔食﹖」「克林頓都搞佢啲 staff,我哋係唔係都要向佢學習﹖」「美國等發達國家,幾十年來都周圍打其他國家,香港落後咗幾十年,足足幾十年,都要急起直追。」「連中國呢個發展中國家都開始捉異見人士,香港作為發達地區,點可以落後於人,甚至落後於祖國呢﹖」

很矛盾,其實我不應該討厭「國際化」這組詞,因為它可以是社交禮儀。試想想,一個不太相熟的朋友做了件作品,要求你給評語。你看過後覺得水準一般,但明知說出來對方聽不進耳,還會傷害大家情面,那時候說句「我覺得你件作品好國際化」,其實是很對得住良心,又不會傷害對方的評語,如果朋友傻頭傻腦,還可能會覺得高興呢。若然他夠清醒,也會知你給他保存面子,大家的友情,還有昇華的希望。

但除此之外,對於「國際化」,我只能以王祖藍的腔調說:我接受唔到囉。

2010年4月28日星期三

雜談湖人

湖人隊終於明白給雷霆追成二比二場數的理由--Westbrook。在頭四場,Fisher 根本守不住這個第二年打 NBA 的雷霆控衞,給對方話過就過,予取予攜,每場平均射入 21 分,比常規賽高出 4 分,而命中率更超過 50%。

幸好今場湖人醒覺,不,應該說 Bryant 挺身而出。賽前,他主動跟積遜教練說,要擔上防守 Westbrook 的責任。結果 Westbrook 全場只得 15 分,命中率僅僅超過 30%。

指骨受傷,加上雷霆的包夾戰術,Bryant 這圈季後賽的進攻數據遠遜常規賽。湖人大敗的第四戰,他只得 12 分。比賽去到中段,我已經看不過眼,怪他在球隊大幅落後之下,仍不挺身而出,以個人突破得分,為球隊振奮士氣。他當日的命中率不差,射 10 中 5,就是不肯「獨食」一下。需知非常時期用非常手段,眼看隊友欠缺集中,連防守籃板也沒做好 screen out,Bryant 就應該以隊長身份訓示隊友,並身先士卒,犠牲較多體力,在攻守兩邊打出狠勁,而不是繼續安於做進攻的策劃者。

第四場大敗後,Bryant 似乎懂得痛定思痛,來到第五戰,進攻上雖然仍然惜射如金,卻防住這個系列有超水準表現的 Westbrook。隊友看見得分之鬼不理進攻也要做好防守,也打出固若金湯的防守,結果也大勝對手 24 分,報卻一戰之仇,領先場數三比二。

被 Bryant 取代防守 Westbrook 一職的 Fisher,今仗獲派防守比他高出 8 吋的小前鋒 Green,任務可謂輕鬆得多。Fisher 從來不擅應付高速控衞,但給比他高出好幾吋對手,死纏難打的他反而可以守得頭頭是道,何況 Green 本來不是背籃功好手,根本佔不了 Fisher 便宜。今場 Green 射 10 中 3,只得 8 分,相信下場積遜教練會安心將守住 Green 的職責,交託 Fisher。雷霆第六場如想在主場取勝,Green 能否積極運用自己的身高優勢,將會是關鍵。

湖人在這圈賽事未見霸氣,令支持者失望。我比較關心帶傷上陣的 Bryant,能否刻服種種困難,再度封王。今季季初看過他幾場比賽,見到在休季時跟前火箭中鋒 Olajuwan 學過背籃功的他,進攻技倆更勝從前,背籃功更有 Michael Jordan 風範。那時覺得他衞冕冠軍不難,但如今他傷患纏身,又令人懷疑。

Jordan 能夠在 90 年代成為傳奇球王,除了那六次冠軍,就是那種逆境取勝的能耐。Bryant 若然能夠刻服傷患,再度奪冠,當可成為一代球王。若不,Bryant 只能成為一個贏得好幾次冠軍的球星。球王﹖恐怕當之有愧。但今仗見他防守時的高度集中,對他又有點期望了。

2010年4月23日星期五

《飛女正傳》的王家衛式場口

《飛女正傳》不只是一部喜劇,還有點 cult。4月21日播出的第三集,末段突然出現王家衛式的場口:若有所思的主角、故作深刻的對白、莫名奇妙的神傷。分別是,說出對白的是李家鼎,不是梁朝偉。細心咀嚼,他的對白令人心酸,但想起那場口實在很王家衛, 難免爆笑。

以下是那幾分鐘場口的文字記錄:

下午六時,剛在醫院探完病的梁巧芝,坐在二舅舅所開的醫院小賣部。言談間,她看到小賣部亂七八糟,忍不住對二舅舅說:「你看你,這麼小的攤子,擺這麼多沒用的東西,弄得亂糟糟,你想開超級市場嗎,二舅舅﹖買這麼多款兩傘來賣,款款都過時了。」

「這些傘不是要賣的,是客人買東西,不記得留下來的。」二舅舅答道。

「這麼多﹖」梁巧芝覺得很奇怪。

「有何奇怪﹖醫院本來就是匆匆忙忙的地方,來探病的未必有心,有心的未必受得了。他們露一露面,只不過是給那個病人一個安慰,或者是令自己的良心好過一點而已。」二舅舅緩緩地說。

「那你還留下這些幹什麼﹖不賣就扔掉,不然就送人吧。」梁巧芝覺得很無謂。

「但你難保他們改天又會來取回。」二舅舅解釋。

「你還記得哪一把是誰的嗎﹖」梁巧芝懷疑。

二舅舅合上了一本正在閱讀,名為《迷失在大良魚湯鍋中一片肥牛》的書,然後拿起其中四把客人遺下的雨傘,如數家珍:「紅色這一把,是個憂鬱的女人買東西時留下的。黑色的這一把是個老伯留下的,從他眼神中就知道他活在六十年代。而綠色這一把,是一個唏噓的白領留下的。灰色的這把摺傘,是一個滄桑的少女留下的。我怎麼會不記得﹖」

「物主不記得,你保留也是多餘的。」梁巧芝說。

「人是會忘記很多事情,但只要你記得,你在人生中哪個地方忘記,那你還有機會在你想記得的時候,去找回它。既然如此,我們哪有資格將他們的記憶扔掉呢﹖曾經有位哲學家說,人之所以稱得上為人,是因為我們懂得去思念,無論我們的記憶力有多差,無論我們記得的是完完整整一件事,還是當中的某一天,某一個鐘頭,或是某一分鐘,只要在我們腦海中,有這一分鐘,那我們就有資格去擁抱着這份思念。」

過了幾個小時,二舅舅已經下班,但梁巧芝仍坐在小賣部,若有所思。

這時候,在小賣部旁邊的電話亭,一個護士向着電話筒的另一邊說:「簡醫生以前在我們醫院做過嗎﹖」

「……」電話筒的另一邊不知道說了些甚麼。

「他在急症室救不活那個人,也不關他的事啊。」

「……」

「那個原來是他的未婚妻嗎﹖要不是正好簡醫生在那個時候打電話給她,又見病人身上的電話也正好響起,他也沒想到原來被車撞得滿臉是血的傷者,就是他女朋友吧。」

梁巧芝聽到這番話,又想起二舅舅幾個小時前的話:「正如我剛才所說,醫院本來就是一個匆匆忙忙的地方,大家都不想停下腳步,原因無非是因為這裏太多離離合合,尤其是陰陽相隔。人在這裏失去的,往往都是他如何回頭,如何後悔,都不可能再挽回的東西。一份感情,一份承諾,又或是一份本來以為美滿豐盛的幸福將來,一切一切都已經失去。只餘下回憶中的點點滴滴,一份唏噓,一份遺憾,一份令人欲哭無淚的思念。」

此時,簡醫生從電梯步出大堂,坐在椅子,一臉神傷。梁巧芝從他背後看着,彷彿也感受到那份神傷。

參考資料:
《飛女正傳》第三集:http://mytv.tvb.com/drama/flywithme/106692#page-1 (以上場口由 38 分 20 秒開始,一直去到最後。)

2010年4月11日星期日

汪阿姐即係汪阿姐

同年前主持《名曲滿天星》比,汪阿姐主持《荃加福祿壽》時的唱功,明顯進步了很多很多。係仲有走音,係仲有甩拍子,但肯定已經找到更佳的發聲位,高音唔再的起喉嚨,令聲音刺耳得教人心寒。吐字、換氣亦似乎下過工夫。

阿姐今年63歲,仍然精益求精,唔掂學到起碼有進步。我不會說這是professional,因為據我理解的professional,是對工作負責,是敬業,極其量搭單豪埋個樂業俾你。而在我眼中的汪阿姐,是對自己負責,是對自己的地位心存謙卑。須知道,處身一個時刻有人吹捧的圈子,心存謙卑是一件極不簡單的修為。因為謙卑,才會看到自己的弱點,然後承認,並以行動改進。汪阿姐做了,也做到了,以63歲的高齡做到了。

如果還要說她professional,She is professional to her life.

2010年3月28日星期日

你不應錯過的一部電影

入場前以為會有令人血脈沸騰的戰爭場面,開場後才知道是一則專題報道。《赤柬人民公敵》,一段教科書不會記載的歷史,一個200萬柬埔寨人枉死的故事,30年後由一個任職記者的柬埔寨人呈現人前。

他用10年時間,在鄉間尋找當年的殺手、國家領導人,先跟他們say hi、混熟,逐漸從套他們說出案情,了解一個政府居然派殺手殺害上百萬人民的原因、程序、手法。他的父親、母親、哥哥,皆死於那段黑暗歲月,但電影不是他的刑事偵輯檔案,面對在拍攝過程跟他建立深厚互信關係的前國家領導人,即害他家破人亡的原兇之一,他甚至怕對方以為自己想來報復。電影也不是他記者工作的一部分,而是周末的「工餘活動」。「It's not for journalism. It's for the history.」他說。

電影完結。歷史記下來了。他買下土地,正計劃耕作,說以後多陪家人,補回記錄歷史時錯過的天倫之樂。

2010年3月22日星期一

Just Another Gag

面試接近尾聲,考官問應徵者甲和乙還有甚麼專長。

甲搶先答曰:「我還會點 research skills。」

考官好奇:「是嗎﹖甚麼 research skills﹖」

甲說:「在谷歌找不到,再到百度找。」

考官驚訝:「這也算 research﹖」

甲答道:「第一次在谷歌再不到,再找一次,不就是 re-search 嗎﹖」

在考官快要暈倒的時候,一直按兵不動的乙趕在考官倒在地上前發難:「我會 tri-search。在谷歌、百度也找不到,我會在新浪微博貼條子發問。」

2010年2月28日星期日

睇《寡佬飛行日記》的潛在回報

買飛入戲院睇 Up in the Air (《寡佬飛行日記》),潛在回報高。

單是將那一地都係的金句打包送到壹仔的壹人壹句,梗有一句中。中一句,收一舊,以60蚊一張飛計,回報率達67%,好過買樓。 送埋去台灣壹仔,分分鐘又賺多筆。

其中一段幾夭心夭肺的金句:George Clooney飾演的裁員專員Ryan Bingham,向一位剛剛被炒的老臣子說:「你年少時都有夢想吧。你的第一份工,用了多少錢使你放棄那個夢想﹖」你話屌唔屌﹖

如果有老細夠膽同佢啲o靚講同一番對白,我估當中唔少會感動到即賠一個月走人。咁老細唔單止可以慳回一筆譴散費,仲會有賺,寓開源於節流。

都話潛在回報高o架啦。

btw,你的第一份工,究竟用幾多錢買走你o既夢想呢,又﹖

2010年2月1日星期一

只想睜開眼睛:評沈旭暉評呂大樂

學者沈旭暉以《第四代學者眼中的呂大樂昔日情懷 一個學術時代的終結》(下稱《沈文》)為題,回應呂大樂較早前的《衝擊立法會 超出和平抗爭範圍》(下稱《呂文》)。他以梳理高鐵事件,指出《呂文》以過時理論評論反高鐵人士的行動,同時向讀者介紹近年的新興學術理論,

將學術討論向普羅大眾介紹的用心,值得嘉許,但《沈文》所引述的《呂文》,以及對其理論框架的推敲,值得商確。沈旭暉相信呂大樂不會介懷理性討論,我也相信沈旭暉不會介懷。

《沈文》的文章分為五點。我覺得除了最後一點能夠否定《呂文》的論點外,其餘四點,其實可以與《呂文》的觀點並行不悖,在某些論點上的理論框架,二人甚至相同,沒有誰用的理論比另一個過時。

1. 《沈文》說,規範建構本身是每一刻都在改變的概念,但這與《呂文》的說法,即「規範與秩序……不單只會束縛我們,而是也可限制反對我們的人」,並無衝突。

簡單地說,足球賽例可以不斷地改變,但我們也可以認同球員需要遵守一時一刻的賽例。二者並無衝突。

2. 《沈文》指出,青年運動的動員模式是修正民主程序和規範的中介體,這與《呂文》認為「追求真民主的人,既以民主過程來爭取達成目標,亦接受民主程序、規範對自己的約束」,也可以是並行不悖的。

這就如同意香港足總必須經過羅傑承這類有心人推動程序和規範的改革,但也可以接受足總的程序、規範對甲組球會的約束。

3 《沈文》在第三點中的想法比較混雜,這裏要分兩點討論。

a. 《沈文》認為互聯網影響下成長的社會,並不會以電視畫面定性反高鐵行動;《呂文》則認為社會以電視鏡頭所見定性事件。這兩個觀點,看起來是互相衝突的。

但現時的社會,既有在互聯網影響下成長的部分,也有不是在互聯網影響下成長的部分。雖然《沈文》指出,互聯網一代終有一天成為社會主流,但我相信他認同這一天並未來臨。此時此刻,如果說主流社會相信電視鏡頭所建構的真相,而互聯網影響下成長的社會不以電視鏡頭所見定性事件,是全無矛盾的,因為一個指向互聯網世代仍未成為主流的世界,一個則指向互聯網世代已經成為主流的世界。

再次簡單地說,一時一地的主流,或者會相信進攻足球才能稱霸,但同一時同一地,那些在「防守才是王道」的足球理念下成長的青訓球員,會持有不同想法。那些青訓球員,終有一天成為主流,但這不代表當今主流已經相信「防守才是王道」。

b. 《沈文》認為在《呂文》眼中,「『新聞鏡頭』和足以動員『自發網民』的互聯網是同級別的傳訊工具,由於他相信大眾媒體威力,自然不相信自發網民步向主流。」

這個觀點我覺得十分奇怪。他似乎假定了《呂文》對大眾媒體威力評價,並不止針對現在,而且針對將來。但從《呂文》的文章,我雖然可以推論他確定現時大眾媒體的威力,但推論不出他認為這個威力不變。如果《沈文》真的這麼假定,就是一個不當預設。

或者是我理解錯誤,《沈文》其實沒有這樣假定。他只是從《呂文》相信「現時」大眾媒體威力,推斷出對方不相信自發網民步向主流。但這也無改我認為這是一個奇怪觀點的想法。正如我在 3a 的例子,無論《呂文》對現時大眾媒體威力的評價如何,這跟他是否相信自發網民會步向主流,是兩碼子的事。正如現在是否認為足攻主球是主流,跟是否相信防守足球會步向主流,是兩回事,前者的 yes,推論不出後者是 yes or no;前者的 no,同樣推論不出後者是 yes or no。所以,在這情況下,《沈文》的觀點犯了不相干的謬誤。

4. 嗯,怎樣說好呢﹖我覺得《沈文》誤解了《呂文》的文章,不小心地砌了《呂文》一次生豬肉。

《呂文》的文章指,發出廉價掌聲會將反高鐡參與者推向過激的邊緣,《沈文》可能以為《呂文》所指的廉價掌聲,是在嘉許反高鐵參與者的「激烈行為」,所以提出「對支持反高鐵的『廉價掌聲』作文本分析,我們輕易發現嘉許其「過激行動」的極少」。但事實是,《呂文》在文中已提到「很多對年輕參與者的讚賞的背後,其實都留有一手,並沒有完全肯定行動的形式。」

在言論上砌了《呂文》一次生豬肉,在理論上也砌了一次。

《沈文》認為《呂文》:「以簡單形象推論「激進Vs保守」這個二元對立,亦過時二十年。」他以自己從前博士論文的方法論之一「論述分析」作解釋:「我常推薦 Christopher Hughes 研究中國民族主義的文本分析,他發現內地網民強烈愛國的背後,不少文字隱藏對政權的質疑。」但其實,《呂文》在自己的文章也提到:「我當然不會排除很多讚賞出於一種欣賞,但更多恐怕是借年輕人的理想主義去批評特區政府。」這個看法背後如果有應用甚麼理論框架,應該就是《沈文》在博士論文中也有用到的「論述分析」。

再用足球來比喻,二人其實是排同 4-3-3 陣式,但沈旭暉倒轉了張排陣紙,以為呂大樂排 3-3-4。

5. 寶物尋歸底。終於看到《沈文》和《呂文》的「深層次矛盾」。

《沈文》在最後一點以「細胞組織理論」為基,以拉登的蓋達也沒有能力控制他號召出來的人、《奧巴馬網站》容許任何人藉其自行舉辦活動為例,反駁《呂文》的觀點,即:「如果大會不認同那百分之二的行為,那它便要防止這類事情的發生;假如大會不阻止所謂一時衝動的爆發,也就基本上認同了這種行動。」《沈文》認為組織者「只是負責建構鬆散的共同價值和身分認同,而不會、也沒有能力控制他號召出來的人」,《呂文》則認為組織者要為組織者要為參與者「一時衝動的爆發」負責。。

又來比喻,有人認為我們不應該因為一些領隊沒法控制的球員行為,而跑去要求領隊辭職。另有一種說法則認為,領隊要對球員的在比賽時突然與對方球員打架負責,他不防止,就是認同。

這裏,我不是要評論二文在「深層次矛盾」中誰對誰錯,而是覺得《沈文》在最後一個觀點中,確與《呂文》的觀點有根本矛盾,而《沈文》能夠舉出恰當的例子和找到大家在理論框架的根本矛盾。這不止是有質素的討論,也能讓讀者對學術理論多了認識。

當然,《沈文》最後一點的細節仍可商確。例如《沈文》提到,拉登、奧巴馬網站,甚至呂大樂的新力量網絡,也沒法而且不會阻止組織參與者的行為,從而引伸出組織者不阻止某些行為,不代表基本上認同了那些行動。但《呂文》只是說組織者要負上「不阻止所謂一時衝動的爆發」的責任,而不是任何行動的責任;《沈文》的回應,卻是將論題擴充至普遍行動,有犯了擴充命題、上綱上線等謬誤之嫌。這裏只說嫌疑,因為《沈文》的回應,可以包括而不限於那些「所謂一時衝動的爆發」的行動。我理解的《沈文》屬於後者,所以說這只是一個細節。

6. 第六點﹖不是說《沈文》只有五點的嗎﹖對,但這是我的文章,這個第六點,是我說的。

綜觀《沈文》和《呂文》,我認為二人的想法,互不兼容者不多,更多的是並行不悖。從《呂文》推論不出呂大樂應用的理論框架過時,而將《沈文》和《呂文》拼在一起,有時反而看到新舊理論的交融--如果《沈文》真的代表新,《呂文》真的代表舊的話。例如媒體報道建構真相未至於完全過時,虛擬公共空間暫時也未見得是用來認識真相的主流


後記:
近一、兩年,我偶爾會向身邊的人感歎,這個世界,觀點很多,立場很多,真相,卻很少。通俗一點,社會科學理論,其實是一些系統化的觀點和立場,他們有助我們描述世界、預測世界。而描述和預測的前題,是先認清真相。有時真相很複雜,但別人說了甚麼、寫了甚麼之類的真相,用心一點翻查,很容易就找到。諷刺的是,我們缺少的,很多都是這些方便的真相。

觀點與立場有今有昔,多如地上細沙;學術理論有新有舊,多如天上繁星。

我只想睜開眼睛

這篇文章,如果被人認為是撐呂大樂而眨沈旭暉,實非所願。事實上,他們的學識、見地、文筆,我都十分佩服。我這懶於讀書的人,極少會看同一本書多於一次(限制級除外),但呂大樂的《四代香港人》和沈旭暉的《美國新保守骷髏》,我分別看了至少三次。兩個都是我喜歡的作者,所以當沈旭暉評呂大樂的文章一出,我會有閒情重讀呂大樂的原文,再比較二人的說法,然後花了差不多五小時,寫成此文。在觀點、立場、理論很多的今天,我不是要支持或反對誰,只想先看清真相,之後才建立我的觀點、立場、理論,不着兩邊。

嗯,先後次序應該是這樣的。

參考資料:
《第四代學者眼中的呂大樂昔日情懷 一個學術時代的終結》原文:http://hk.news.yahoo.com/article/100130/4/gdoe.html
《衝擊立法會 超出和平抗爭範圍》原文:http://www.hkreporter.com/talks/thread-865677-1-1.html

2010年1月26日星期二

here i am

微軟那邊的博客做得不太 user friendly,將來或會改在這裏發表網誌。